1、诗人多有出尘之心,任建国亦然。读他的《石云诗草》,我能看到他飘渺的乡愁。
在他的笔下,一切天然的事物都生动,芬芳。他的用心或不在此,但有意无意中,他流露出这样的癖好:“寻幽夜宿雨成丝,晓觉风光各异姿。忽望云山千树翠,堪知天地本无私。”因此我判断,他是喜欢苍茫的,遥远的,旷朗的事物。
而这种喜欢,可以助他远离污浊。
你瞧,他书写自然,晨露,人生的秘密画图,他之书写处处源出俗世,却又处处游离物外,蕴思深长。
我自以为可以读懂他了,当然,这种读懂与现世的一切无关。
我们本来不识,但因为这些句子的引领,我悄悄地观察并进入他的世界。我喜欢他的《雨中观燕》:“云林细雨洗心尘,观燕云中自在身。俯仰人间多少事,新枝着绿又逢春。”
在这里,他的出尘之心悄然滑行,他的灵魂也似乎可以飞起来,在云燕纵横的高处。
2、我一直好奇,作者的隐逸之心何来。但我明白,这种好奇毫无缘由。
爱诗者如任先生并非个案。可以设想,爱诗者如任先生,钟情于他的诗文由来已久,在历经生活的苍茫之后,他已至“知天命”之年。这些诗篇成为他生命的一种隐形见证。
吟哦古句的任建国,与沉浸于芸芸众生中的任先生并非同一人,甚至在我直观的判断中,两个任建国一直在冲撞,打架,但世事沉浮,现在,他们两个在他身上完成了奇妙的叠合。
任建国不作纵声长啸,他谦和,恬适,虽似有不甘,但也自足,知人生进退,因此,他的笔下才会有这样的句子:“山浮云霭巅,溪过野林边。若个神仙子,竹篱围小原。”
在看过无数的救赎之后,以汉字之静美映衬俗世之繁忙,诗人任建国一定心生感喟。他喜欢这样的生活,一如我们喜欢这样的生活,诗酒家国,是他的梦里江山。
3、顾炎武老先生有言:一为文人,便无足观。但诗人任建国无酸腐气,不狂悖,在他身上,经常当班的应是非诗人任建国。
一句话,他是生活中人,虽有出尘心,但写入世诗。譬如他写:“辟地养桑蚕,围竹数万竿。兴来吟古句,月满去耕山。”他是居于闹市红尘中的陶渊明。
他不披头散发弄扁舟,举座欢谈之时,看不出他的诗人样子。我在想象他是如何去写诗的。“幽篁独坐夜听箫,晓雾倏然漫树梢。明月清辉何处去,天穹却见日华摇。”
我在想象他的独坐之时,谈笑风生的任诗人若在眼前。不能不说,我的偏见到他这里得到了根本性的矫正。我之所谓诗人,或者黯然伤愁,或者澎湃激烈,但在任建国这里,又全都不作数。诗人之心,只与他最真实的、寂寞的心境相对应,我在不住地搜寻。
《石云诗草》中之我似我非我。但,“逝者如斯,即使冠盖京华,也终究沧海。不如仿效陆游,矮纸斜行,落笔为诗,如是这般。”
如是这般,如此复杂。
4、诗人任建国一定记得许多独坐月夜。他的人生或有很多可能,但在《石云诗草》中,我们所看到的只是这一种。
是这一种,如此朴素,如此澄澈,如此简单。
倦眼青灯苦,何如读晓光。
晨雾蔓延,在无尽的书写中,诗人任建国诞生。不羡庄周梦,清溪伴此生。他以二三佳句引路,人生处处,他尽得美酒芳醇。
在他的身上,醇厚的力与暗在的激情总在并行。如果激情更能恣肆,他或会写下更多佳句。这真如我们的生活,只有投入,才悉知甘苦。
他还需要把真正潜伏在生命里的诗材找到。
《石云诗草》之后,任先生该做的,或是构建自己的“微物之神”。在减少表象的重复之余,他或许更该打破,重组,写下真正的生命沉思与体验。
风月尤其无边,诗行何有尽时?
期待任先生,写下更多更好的诗作。
2014.6.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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